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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杂的文化生态环境带给我們的思考与机遇

时间: 2007.10.21

颜料色粉是绘画中最古老、最平常的基本元素,经历着漫长的岁月。说没有色粉就没有绘画是不为过的。一切绘画论著都把色彩和色泽的重要性放在首位。因此画家熟悉掌握不同颜料色粉的特性规律,扬长补短,穿插变通是我们探究的愿望,为此去重新激活一种记忆,这是不是一个诱惑,一种幻觉?一种对于秘密的更古老、更原初的体验。“这是某种知识不可能涉及到的东西,正如它为我引路一样,它也使我迷路。……”(André Parinaud《理性与激情》)

在颜料色粉的使用上,我们常常遭遇麻烦或是困惑?自然而然浮现出三个方向的问题。其实问题远不止三个,它在某种程度上是结构上的非可知性,是异质的,是外在于知识的。细琢磨这些问题的后面无不拥有一个精深的文化背景,内含着丰富的认识论与方法论。颜料色粉的多种选择是麻烦也是机遇。西洋绘画颜料色粉从19世纪开始有系统的化学分析和研究。在法国学习时知道基本有两大类别:一类是专业型、品牌的,艺术家专用的。这里有名牌、老牌,还有从拜占庭圣像画时期使用的特殊颜料色粉一直延绵至今。由天然贵重宝石及稀有天然矿物质为原料而精细研制的色粉。价值与价格极其昂贵,品质极好。这类色粉大部分是有出处的(特指原料出产地而不仅是生产厂家)。另一类是非专业型普通型,特别为普及和学生提供的仿品牌的化学合成色粉,品种丰富繁多,没有出处,物美价廉(过去现在进行时)。这些色粉在使用中可相互调合,与市场上为画家提供的现成各种管装颜料色使用无二。国内这一类色粉近些年中也有适量的进口(现在进行时),所不同的是,有水溶性、油溶性之分。丹培垃媒介是水、油、胶的混合乳化剂,按理应使用油溶性色粉,但实验证明油溶性色粉不好用,起反色作用,是色粉本身的质量问题?还是使用结构问题?水溶性色粉在使用中却表现稳定、安然无恙。这是不是我们面临混杂境地的一个好处呢?一种可能不行,另一种可能未必就不行!这是不得其解的问题一。

从蒙昧时代起,在东方和西方之间,对颜色原料和色粉类别上,都有一个基本相同点。它们一直是贸易交换的对象。问题二:中国画颜料是一个较庞大的体系,色粉的使用应该说与西洋画色粉的使用在思路上就有区别。(过去现在时)从根本上反映了东西方不同文化在对事物认识方法与应用方法上的差异。这种间隙交错能不能为中国画家带来机遇?(现在将来时)中国画纯天然矿物颜料是最上乘、最讲究、最昂贵的,具有永不变色的物理性能,色彩品质自然、沉着,与众不同。这是经亿万年自然生成的晶体矿物质。也许正是因为其珍贵在绘画中才不忍相互调合以遮蔽其高贵的身份?另外还有天然土质矿物色,质朴、天然;人造矿物颜料;有机颜料及化学合成颜料带来了丰富,降低了成本,问题也复杂了;中国绘画对色彩的应用不同于西方,主张意象设色,强调“尚纯戒驳(*注:崇尚单纯)应当说色彩语言的表现更主动更主观。色阶层次的获取不是西方色彩科学应用中的物理调合冷暖推移,而是通过颜料粉的目数(*注:色粉的粗细程度)决定色阶层次的深浅、浓淡、灰鲜。应用方法的纯粹性与精神学说的形而上认识论相对应。这一色彩应用体系不是我们这里要阐述的(它很值得研究、归纳、系统化),我们这里注意的是语言本体的物质性结构,是中国画颜料色粉与西洋画颜料色粉的结合中,与油性媒介的结合中很多颜料色粉(或称色彩)不显现?一类被另一类吞食。(过去进行时)真的不可调和吗?也不尽然,……这是探究的意义。

在色粉目数差异中,粗细反映了体态重量的区别?在与水或油流状体结构中,色粉微颗粒的漂移浮动能为色层生成出丰富的变化。这种变化的审美价值与趣味价值绝非现成工业管装颜料所可比的。这一过程的不可知性、不可预测性,是超越绘画性形态感知这种精微的生成。在其背后,忽隐忽露地闪现着意义,(真理)一种剌激,一种境地,一种自我消融。问题三:在中国颜料色粉中还有另一大体系,用于陶瓷业的高低温釉料色粉(或说硫璃重金属质色粉类,低温色料也有法琅彩之称),这类颜料色粉经历窑变“火”的洗礼,才方显其本色:一种斑烂的光彩,一种玉的品质。总之这类多彩釉料的色粉我们倍加关注,是可以应用绘画并有出色的表现,也是其它两类体系颜料所不能为之的。这里还有开发的可能性?试想:变换艺术思路,变换语言载体,变换手段工具,显现的将是什么呢!(将来进行时)并非必不可少,但却不可替代。

还有其它颜料色粉系统。如:铅类金属化合物;云母类硅铝酸钾;蛤粉类;纯金、银箔泥类,仿金、银箔泥类等等。不同物性品质的颜料,这不只是能够被知晓的,或放弃知晓尝试的那种未知领域,中国画家拥有独特的混杂的文化生态环境,各类丰富的颜料色粉的应用与综合可获得一种丰富的视觉悦目与物质性的精神之醉。这是工业化大生产机械管装各类现成颜料所不可企及的或不可言说的一种内含人性的肌肤温暖,一种生命的呼吸质感。此刻,艺术开始出现,色彩也是如此,不再与自然色彩相符了,色彩便开始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