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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解放区的歌颂与赞美

时间: 2012.6.4

在政治斗争的艰苦和激烈时期,将革命根据地的成绩和成就公诸于世,防止过分真实直接地揭露缺点错误和阴暗面,克制和打击异己的声音和不同的想法,甚至把这个想法归结于敌人对自我的破坏和进攻。这样一种思想,成为了艺术对解放区的维护和歌颂的取向。绘画当然也要充分地呈现“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的欣欣向荣的景象。因此在彦涵对解放区景象的描绘中,根据这样的政治要求和任务所表达的状态,充满了积极向上、光明快乐的气氛。

解放区欣欣向荣的景象是一个事实,不只是解放区的艺术家,即使是短期参观解放区的记者、民主人士和外国友人都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如何通过典型的实例使之获得呈现,主要选择对象就是生产建设与文化建设。在彦涵的作品中,目前对于生产建设方面的描述和表现的作品流传较少,这与当时延安在音乐、歌剧、话剧、文学、绘画中对“大生产运动”的强调比例不相符,原因待考。而彦涵流传至今的数件作品都是体现文化建设的,那就是教育和卫生。

在中国处于极为贫弱的情况下,解放区把全民的文化教育,特别是出身于贫苦农民和工人阶层的战士的文化教育放到了极为重要的地步,甚至要求所有人都必须从识字开始学习文化。对于广大农村百姓,甚至是中国历史上从未接受过教育的农村妇女,也要求她们在农闲的时候学习文化。这是中国有史以来普及教育最广泛和动人的情形。

长期以来中国农村的医疗卫生处于缺衣少粮的状况,农民的生命和健康无法获得保障。在解放区,通过“农民诊疗所”所形成的由政府支持的福利制度,全民性地覆盖了预防和医疗的领域。虽然初始阶段的医疗质量和水平极为低下,解放区还受到了敌对势力不合作的限制和封锁,与政府军队管理的地区相比,也较少得到国际方面的支持和援助,即使有,也只能在政治倾向相互认同的情况下出现诺尔曼•白求恩等人在延安实施人道主义医疗的情况。但即使如此,彦涵的木刻还是表达了农民诊疗所的面貌。医生似乎是军队的医生,病人则是普通的老百姓和孩子,而不是军医院的战士和伤员。这个景象是对当时医疗政策的现实表现,以图画形式出现,以细节性的说服力,对“解放区人民政府爱人民”和以什么样的方式爱人民进行提倡和宣传。

在彦涵工作的同时,也有很多艺术家用漫画手法或写实的木刻绘画表达对解放区存在问题的揭露和批判。这些作品都在“整风”过程中遭到严厉的批评和肃清。在彦涵的晚年回忆中一再提到,他个人的“成名成家”的思想和个人性格的追求,在当时是不合时宜的,也是不被允许的。通过改造自己和检查自己,自我批判和他人对自己的批评,逐步自觉地形成对延安文艺政策的认同和合拍。这个过程无论是对彦涵本人,还是对这一代艺术家都是一个相当长期的任务。

根据当时出版的《彦涵木刻选集》等出版物来看,彦涵的作品不仅自觉和完美地实现了这种转换,并且得到了当时政府的高度推崇,从而得以出版和流传。

文/朱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