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创作的一开始,我就希望避开令人烦恼和沮丧的题材,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喜欢里希特说过的一句话:“艺术是希望的最高形式。”这也许正是艺术的担当之所在。如何给当下人以慰籍,如何给当下人以震撼和抚慰以暂时超脱这现实生活,是当下艺术家的课题。这种通过艺术实现幸福状态的例子不胜枚举。例如:在我国民间艺术里,农民的生活虽然很苦,但他们的剪纸,她们的绣花都是自觉表现美的行为,是通过艺术来表达祈愿,表达希望的本能,他们满意于他们的作品,那是她们的笑容。
记得泰戈尔的一首小诗:“信念是鸟,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际,感觉到了光明,唱出了歌。”事实就是如此,人在真实世界里是有限的,只有在希望世界里是无限的。生活因为希望的无限而更加美好。
其实生活既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坏。那么,就让我们忠于我们自己的生活吧,并且爱它。我用我的画表达于此。
另外,我在创作中很重视对传统的和不同文化的吸收,包括木刻,青花,绣片,壁画,剪纸,西方现代绘画等等。大家都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东风,西方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地域化与全球化的并存是不可回避的现实,经济如此,文化与艺术也是如此。面对一体化的大潮,为了避免单一化,作为一个艺术实践者需要游荡在不同的文化之间,有责任也有必要去探究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方向。且立足于传统的基础上,以自己的方式融合不同时代,不同媒介,不同形式,不同语言的艺术特征。艺术创造不能完全脱离以往的传统基础而独立,对此我好像根本用不着赘述。能发挥新创的都是受过传统熏陶的,即使突然接受一种崭新的形式,根据外来思想的影响,也仍能表现其本土精神。如我国南北朝佛教雕刻,或唐宋的寺塔,都起源于印度。这在西方也不乏其例:文艺复兴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一画的背景中就吸纳了中国山水画的特点,往后凡高对于浮士绘色彩的吸收,毕加索对于非洲雕塑造型上的吸收,西方抽象艺术对中国书法形式的利用等。这些成功的例子后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以主动者的身份吸纳着外来艺术,真正做到“学为已用”。包括现在学习西方现代艺术,我们也得清楚自己学习的目的,不能盲目追赶,更不能削足就履。在学习的同时要看到其复杂的艺术背景和其艺术现象的本质,一味的模仿只会犯东施效颦的错误,那样只会永远跟在别人后面,望其项背。借石涛所言: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肠,我自发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纵有时触着某家,是某家就我也,非我故为某家也。天然授之我也。天然授之也。我于古何师而不化之有。
文/吴笛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