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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平:老家贼、梁遇春

时间: 2014.2.11

老家贼

小时侯我养过几只麻雀{北京叫老家贼},是从房檐下掏来的,它们还没有长毛.我把它们捧回家,把馒头捏成团塞进它们嘴里.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是到窗台上的纸盒前去看它们.它们也就张大了嘴吵着向我要吃的.

记得其中一只后来被我养的很熟了.每天放学后,我就让它站在我的头上或肩膀上,带着它到处去玩.我嘴里嚼着馒头的同时它也扑愣着翅膀从我嘴里啄食.

一般麻雀养到嘴角的黄色褪尽了,就头也不回的飞走了,我想这只也不会例外.

那是一个盛夏的中午,我拎着笼子(它在里面)放在大空场的一块大石头上,对面是六层高的居民楼.我把闸门打开,它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就飞到楼顶,蹲在楼檐上伏身看着四周,看了好久.我试着举起笼子晃了几下,它竟一个猛子扎下来落到了我的头上,低头朝我叫着.

我那会儿大概八,九岁,那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生命而感动.

2005年

梁遇春

大概是1992年的冬天,离下月发工资还有一个星期,而我们(和申玲)手里只剩15块钱了,不敢出门,只能在家里瞎对付.于是把前几天买的一堆二三十年代作家的书找出来打发时间.梁遇春的<春醪集>就是那会儿见的第一面.

当时读<春醪集>并没有觉得太惊讶,不过到确实忘记了几天没见荤腥儿,几天的糟面条是怎么咽下去的.就好象是梁遇春活了过来,跟我聊天.一块儿吃糟面条、抽破烟.有时他又是自言自语,絮絮道来.这几天的时间让我从此认为读书是一种机缘.好书不是找来的,是不在意间碰上的.我说的好书不是指让你提高多少心智,让你长多少见识,而是让你觉得撞见了鬼,你兴奋又畏惧.

十年过去了,如果说梁遇春的文章促成了我生活和创作中一些改变,那是因为在我与他之间原来就存在着一种生存愿望的默契..

200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