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9日下午,“展示的政治:策展及其公众——在中国的策展人讲述他们的实践”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行。“展示的政治”会议旨在聚焦事态不断变化的当今中国,不同制度体系内针对策展实践进行概念上的研究讨论。讨论在当今中国最活跃有趣的策展人中间展开,同时也包括了国外策展人的加入,通过讨论尝试对不同的策展理念和民族特点有更深的理解。论坛分上下两个半场,分别围绕四大主题展开研讨——“策展语境与策展内容”、“新制度主义”、“策展作为调节”、“美术馆的角色”。
一、策展语境和策展内容
在中国,由于机构灵活体系和策展人在这些机构工作方式,因此针对空间和功能而改变的策展概念是非常重要的。随着商业画廊逐渐成为独立的展览空间,艺术的商业领域也成为策展空间。经过中国博物馆和双年展的热潮,策展的方式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策展人经常在不同类型的机构和策展概念中进行切换。面对这种概念上的变化,策展语境改变了,受到国际化、制度化和专业化的挑战。
崔灿灿:策展人需要一种雄心
作为一位活跃在中国的独立策展人,崔灿灿认为策展人需要一种雄心,像艺术一样试图去表达一种观点和认识,改变我们所处的文化处境,改变我们的生存状况。策展不是一个简单的学术问题,它是一个人的生命观、表达观,一个人与这个世界交往的一种方式。他指出策展在中国的某种落后性,策展人仅仅依托工具完成自己的定义,比如依托一个美术馆、一个机构,但并不是在空间发生的展览都叫展览。崔灿灿认为策展人是一个需要创新的、需要想象力的行业,只有如此才可以激活我们今天更多的表达。策展人要考虑整个视觉体统和视觉系统的变化,面对不同的问题,需要不同的工具,使之最为“精确”地展示这个艺术家的作品,类似私人定制一样。中国的策展人数众多,但基本领域特别狭小,策展人种类少。他举例说在中国很少看到严谨的美术馆文献展,在中国既缺少特别快速的展览,也缺少这种需要五年甚至十年去研究的大展。一个展览在社会上引起的效应,它被人认识、讨论、批判的程度才是一个展览的而价值。只有一个策划人把一个展览变成一个文化问题,变成一个个人主张与观点的时候,这个展览才是一个真正有交流的展览,才能说我们历史的上下文,从我们面对的现实的语境,我们才能给它找到它的位置、坐标,以及它明确的反对的和它明确拥护的东西。
付晓东:极端个体如何参与公共语境
付晓东从2004年开始策展实践,如今已有12个年头,期间策划了多个大型展览,包括2009年成立的空间站机构,在其中策划一些小型实验性展览。付晓东的策展比较关注的话题是中国青年艺术家,她认为在如此巨大的时代背景下,整个市场经济以及社会文化、媒体的开放程度、观念意识等等,在年轻人身上反应的最为清楚。她的策展实践始终围绕一个基本话题,一个是极端个体,如何形成一个极端个体?另一个是当形成一个极端化的个体形态后,如何参与到公共语境中去?针对艺术家如何构建极端个体,她主要分为三种方式:语言建构、身体改造和日常生活实践。在谈到新媒体时,付晓东谈到新媒体不是一个媒介上的转换,实际上是更好得体现她所关注问题的一种表达。比如说像赛博格网络在国际上非常流行,可能已经流行了10年。关于赛博格空间网络这种新的表现手法或者说创作方式,年轻人做的这非常非常多,但她并非完全从这个样式化、流行化,或者说一个表面上材质上区分去看待这个问题。
二、新机构主义
乔纳斯·埃克伯格在2003年提出了“新机构主义”一词,旨在向当时正经历激烈变化的艺术机构提出将变革视为“重新定义当代艺术机构”的机会。面的当下中国美术馆建立现状的开放性可能,论坛试图采集关于策展人可以如何将美术馆作为“行动的空间”,从而开放多种放生实践的想法。问题在于,如何运用策展实践来将令人振奋,但却依然非常年轻的艺术机构变成生产的场域、研究的场所和辩论的空间。
王春辰:关注美术馆制度建设问题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策展人王春辰首先谈到了制度建设的问题,他指出今天中国的策展实践不应忽视制度建这个紧迫而严峻的问题。目前中国大小美术馆有4000多个,如此庞大的机制若不能发生有效的转换,不能够以新的理念和转型进入到当代的艺术发展的语境中去,是今天值得我们忧虑的事情。他着重谈到了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展览,与个体所承担的实验性、独立性不同,央美美术馆首先应该是开放包容的,因此开展了许多大的展览,例如双年展、青年未来展、摄影双年展等等。与此同时,美术馆也加强国际展览的引进,试图带入一种新的艺术和观念。王春辰还提到美术馆在书写艺术史上重要作用,尤其对讲述中国现当代艺术史故事脉络,美术馆需要作出更多的努力。展览的背后是整个社会系统、社会观念的改变,对这样一个系统认真或则反思性的梳理需要做大量研究,这一点始终是央美美术馆所强调的,就是不仅要展示当代艺术的变化,更应在累积的基础上开展学术研究。
马永峰:建立一种艺术之外的轨道
马永峰首先从自身谈起,他选择了一个词叫做“自我机构化”。2007年以前,他主要是从事录像技术的艺术家,在英美的两年时间使他能够更好地反思中国当代艺术的现状。中国当代艺术到底欠缺什么?他当时选择了艺术家为角度的策展方式,把自己定义为一个业余策展人。于是他在2009年发起了一个机构叫Forget Art,主要采取游击性的方式介入,没有具体的物理空间,是希望在画廊与博物馆之外建立一种替代性的展览实践,其中90%的项目都是在非正常的空间实施的。他介绍说,自己希望建立一个艺术之外的轨道,对它形成一种补充。随后他以三个策展案例出发——游击剧场、青春公寓交换、保持一种业余性,进一步对自己的策展思路与理念进行了阐述。最后,他认为在不远的将来,随着大量的活跃的策展人和艺术家进入美术馆,势必会进一步激活美术馆这个庞大的机构,打散甚至重新组合,重建一种新的行动空间,让美术馆更灵活。
文/王宣懿
编/林佳斌
图/胡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