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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到创作:作为一种水墨视角的“理性审美主义”

时间: 2017.2.28

2017年2月25日,“理性审美主义:当代中国水墨十人联展”在上海龙美术馆浦东馆开幕,展览由刘梓封策划,围绕“理性审美”的话题探讨,共展出徐钢、苏锐、马骏、秦修平、周雪、罗颖、高茜、方政和、白璎和朱雅梅的代表水墨作品。

什么是理性审美主义?这对于当代水墨的创作者、批评者、观众又有什么意义和要求?展览开幕之前,中央美院艺讯网采访了策展人刘梓封及相关参展艺术家:

话题的缘起

刘梓封:展览选择“理性审美主义”是三四年前就设定好了的,只是一直没机会做。艺术市场好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谈审美,那时都关注个性,谈创新,这个展览,我只是想把“格局”缩小一些,拉回到“格调”上言及中国画。这在我看来是基本面的问题,是“土壤”与“作物”之间的关联性问题,因此觉得在这个层面上进行一番讨论是很有必要的。策划这个展览也不是为了构建一种水墨价值的认知角度,其实也无需构建,始终就在那里,“理性审美主义”不过就是回到这个认知体系上,回到艺术创作与大众审美相关联的本来框架上。我在“理性审美”后面加了一个“主义”,这或许是一张虎皮,扯起来能让更多人看见罢了。

乔治•桑塔亚纳:话题的理论的源点

刘梓封:好的艺术作品一定是理论结合实际的产物。乔治•桑塔亚纳谈的是理论,这个理论套用在中国水墨绘画的创作本体上有效,因此话题由他的美学思考开启。其实换做东方哲学的很多思想同样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过于庞大,所涵盖的涉及“理性审美”的观点又辐射面太大,相对而言桑塔亚纳的论点更加清晰而具体。当然这仍旧只是表层问题,是抛开内核先谈表面的结果。至于创作者的意识形态建立在东方哲学的思想主体之上,就是一个更深层的问题,这是需要他们待完善与待解决的大问题。

理性审美:西方视角、当代语境与水墨

刘梓封:文化的碰撞与交融一定会产生出新的价值与意义,事实证明新思想、新观念的导入与借鉴促进了中国画向更多元化发展,同时也确实带来一片生机。一味固守传统一定不好,完全执念于朝向“西方”则一定尴尬丛生,这不是理论而是事实。所以我强调的是回到“理性审美”框架上,重新认识传统与现代的发生关系,继而再去探究中国画该如何艺术现代性。

从传统到现代,不同审美语境对于创作的影响

白璎:文化语境的变迁,是历史的必然,水墨的创作是建立在各自审美认知的基础上的,有什么样的审美认知,就有什么样的作品呈现。当下,水墨创作的多元化的发展极大地丰富了审美认识,不可否认,也存在泥沙俱下的现状,这对审美认识的正确判断带来一定的障碍,一些经典的样式也在其间慢慢形成,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和个人特征,在成为主流样式的过程中,出于利益的驱动必然会有一批跟风模仿者,这对大众审美认识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导致了审美认识的误区与局限性。理性的判断是一种必须,正确的学术导向刻不容缓,唯有如此,审美认识才能具备应有的判断力和价值。

周雪:现代艺术中有价值的要汲取,传统艺术中真正好的美的东西要保留。我也会经常借鉴很多西画元素,例如我十分钟爱西方古典写实,偏爱那些作品中的衣服纹饰与造型处理。但回到自身的绘画创作上,依旧是线法与三矾九染,依旧是东方面孔,依旧是工笔人物画的大框架。线的美感,中国颜料的美感,这些都不可或缺。因此,文化语境变了,变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不是单一的某一方向。

苏锐:传统是古人的“当代”,当代也是明日的传统。学院学习时,与线造型相关的艺术都是我感兴趣的,不仅是纸绢绘画,还有壁画、年画、雕塑以及民间工艺。后来对“当代艺术”兴趣浓厚,当然也影响我创作的审美,那种视觉、内心的冲击力让我在一段时间对架上绘画产生失望,对水墨装置等也产生怀疑,觉得用中国画来做西方哲学的图解,或用西方哲学来解释当代水墨作品颇有牵强。后来随成长,回到类似美院求学时的那种审美态度,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我觉得我目前是理性的,不会完全排斥或完全相信某些观念,关键看是否更适合我的学习与创作以及我的目标。

艺术家对于审美的本质认识

白璎:审美是个宽泛的概念,东方的审美内核有别于西方,更多的是站在主客观交融的层面上。作为一个从事水墨人物专业的艺术家,对于审美本质的认识既会受到传统基因的影响,同时也会受到西方艺术强势冲击的传染,关键是主次比例的多少。进入新世纪,本土原本较为单一的审美体系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其价值观已产生偏移,多元化并存已成为一种趋势,审美边界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必将维持较长一段时间。

就我而言,多年的创作实践,给我的启示是水墨的审美本质必须建构在传统语境的基础之上,要有本质的界定,这和内容、形式无关。传统的审美本质也非一成不变,它是有包容度的,过去有过先例,未来同样会生成种种可能性。由此,对审美本质的认识也会与时俱进。

苏锐:对于审美认识,应该每个艺术家都有不同的标准,对我而言,这个标准是随时间、环境、经历不断改变的,美院学习时经常质疑自己对于艺术审美的认识,毕业后看过许多欧美美术馆的当代作品,也改变我很多之前的观念,反而让我回到原初的审美观点上,也决意再次深入学习传统,当然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活着的“古人”,而是从艺术的内在精神和格调上学习、揣摩。作为一个当代的艺术家,作品所表达的东西都是当下每个人都会遭遇过的一些问题,焦虑、紧张、舒适、喜悦、抑郁,情感是我创作的前提,创作的同时也把一些社会问题带给我的感受描述出来。审美的本质对于我来说就是来自于人心灵深处对于生活中一些事物的感知和体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可能引发我的思考和创作。

作为艺术家,对于“理性审美主义”理论的回应

周雪:无论是当代水墨还是传统水墨,根本解决的问题都是水墨问题。所以语言的基础是不变的,变的是内容与叙事方法。所以站在画家的角度上,以水墨为基础形式去创造与表现美是我的职责,讨论美的意义留给他们搞理论的去做吧。

“理性审美主义”参展艺术家短评

间或画些男女组合和单个男性人物,纯然是随意间的感悟所至而选躁动社会中的饮食男女。规避了看山望水,临风惆怅的怀古摹拟,现今的生态早绝无可能还原古人的情致,我执迷于所熟稔的周遭生活原态,它似乎也在引诱着我,企盼我寄意其中,而我也乐得半推半就,各得其所。

——白璎自述

方政和的名字与他的画,契合,端正。再一想,又念到宋徽宗,一个令画者们仰止的名姓,还有那些留在巨迹经典上的瘦金体御题及画卷隔水处的印迹,一样端正。

——刘梓封评方政和

作为女性艺术家,高茜的“闺阁气”温顺许多,传统概念中的女性气质昭然若揭。她的作品宛如一个个犯案现场,所有物件形成的证据链,指向一个不在场的身体。

——徐累评高茜

罗颖最近两年的新作,画题以古画的树、石等为元素,一看能想起古画,但是因为抽掉了背景,去除了造境,再看却不是古画,她以一种新的方式建立起古今意趣的并存,虽然前后相隔十余年,画风呈现出相当不同的面貌,但是她探索新国画语言的努力却是一致的。

——万木春评罗颖

观马骏的画,不经意地就联系到这一毫米的距离。显然他所行就的本是写意,意笔赋墨的随性,大略其形的肆意,以及水墨与宣纸交融后的漫渍与流淌,似乎哪一项都与毫厘之距的精微所不符。

——刘梓封评马骏

在我的作品中,至今还保留着对传统线形及墨韵的迷恋与探索。这种笔线的形质与水墨的氤氲所产生的内美,即在其“能指”层面上,已然烙上了“MADE IN CHINA”的文化印痕。虽然,中国文化不单单是通过笔墨来表征的。但这足以使自己的作品有了文化上的归属感,而这种文化属性的东西,恰恰是我最为看重的。

——秦修平自述

关于“新”的概念历来在工笔画界见仁见智,“新”属于一个什么样的范围,是横向还是纵向?是新奇还是新一步的深度?是对于“旧”的延续还是决绝?……我个人的看法是“深度”即是“新”。

——苏锐自述

山水画发展至今:表现技法何止“法备”一词所能形容,已经是宋、元、明、清浩瀚如海;绘画理论古今中外,已经是百家争鸣。中国山水画何去何从,我想元季诸大家“取法”宋人“法备”这种继承传统的精神;“取法”而不为法缚的真诚探索; 意、象兼得的高度——是为我们后学之标杆。

——徐钢自述

“游•梦”,梦是心的旅迹,当梦照进画里,现实的思绪与忧愁也映在画里。每一个人都做着这样或那样的梦,每一个人也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痛苦与忧愁,现实的世界里充满惶惑与伤感,表面的浮华与喧闹遮不住内心的冷漠与孤独。我的画无关现实又远离现实,因为我只想表现内心世界的美好与快乐的记忆。

——周雪自述

作为一个当代的山水画家惟有回到自己的内心,在静谧之中细心聆听自己心底响起的召唤,从而作出真正适合于自己的艺术选择。只有这样,作为一个当代山水画家才能穿越历史的、时代的迷障,将个人内心的神韵展现在作品之中。

——朱雅梅自述

图/主办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