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溪山清远”是您04年博士论文的题目,您在自己策划的展览中也反复用到这个题目。您是先有观念、先有展览理念,再选择的作品。那请您谈谈这个主题与中国当下的艺术生态之间的关系。
吕澎:我想通过“溪山清远”这个概念的重复提示,来说明我对正在处于明显变化的中国当代艺术的看法,我想鼓励这个变化,并参与到艺术家对这个变化中的问题给予解决的艺术工作中去。“溪山清远”不过是让我们大家回到一种清新的思想与艺术实践的状态中,具有牺牲精神地建设新的文化大厦,不管社会现实有多么的残忍,而日常个人问题又多么的深重。
记者:四川地区是中国当代艺术非常活跃和重要的来源和舞台之一,您认为这个重要地位的建立始于什么时候?“川派”艺术家或艺术作品普遍呈现的特征是?
吕澎:我不是很认同“川派”艺术家这种说法。四川地区的确出了一批优秀的当代艺术家,活跃在当代艺术领域,但不能因此就很粗浅地将他们归为什么派。
记者:关于此次“溪山清远”当代艺术展挑选艺术家的标准。我看到展览作品的面貌基本上都跟中国传统文化或者古代山水画相关,选择的作品除了在图像或观念上跟“中国传统”这一概念契合外,还有什么标准是您特别看重的么?
吕澎:艺术家自身对于传统的反省和思索会通过作品表现出来,这一点我比较看重。改革开放这30年来,我们太注重对于西方文明的研究,反而忽略了作为我们文化本源的传统文化的重视。所以,我做这个展览也是希望能够唤起大家对于传统文化的反思和对话。
记者:对“溪山清远”这个题目的研究源于您个人经验中意识到的,您自己以及同代人对传统文化和传统知识的缺失。您反复提示这一点,希望能唤起人们尤其是艺术家反省自己的文明和自己过去的问题,并从古人思想里寻求可以转换的滋养。而事实上,有相当多的当代艺术家都在从传统文化入手寻找营养和灵感。对于那些在“利用”传统,趋于表面的去理解和呈现传统的现象,您怎么看?
吕澎:是存在一些艺术家搬弄传统资源作为一种策略和投机。如果从好的方面想,在“利用”的过程中他也需要去分析这个传统的元素,或许时间一长,这种初衷不明的“利用”过程也能让他有所反思呢。任何的时代都会有投机取巧的艺术家,这个是不可避免的。当然,作品的优劣、艺术家的真诚与否,都是能通过作品显露出来的。
记者:成都双年展已经走过了10年历程,这一届是第五届,规模比之前的几届都大得多,很明显的一个区别是这一次有政府的介入。这对于成都双年展今后的发展,利与弊都很明显。利的部分很明显,财力、物力以及号召力将扩大,弊的地方是可能将面临政府意志或意识形态的左右。请问您作为总策展人,如何去平衡这之间的关系。
吕澎:政府在调动、协调资源方面的优势是很强大的,这对于展览来说是好事情。但是在执行中,他们缺少相关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就需要依赖于策展团队。双方的沟通与磨合非常重要。对于我们来说,有些方面是我们必须坚持的,就需要去说服他们。有些方面是可以妥协的,就要对自身做出调整。只能说我们把每个环节都争取做到最好。
记者:作为本次成都双年展的总策展人,“溪山清远:当代艺术展”,“谋断有道:当代设计展”、“物我之境:国际建筑展”三个主题展之间的关系和最终呈现效果,请您做个简略介绍。
吕澎:我在之前的一条微博中谈到过这届双年展的特色:艺术展温和、设计展开放、建筑展新颖,特邀展鲜活。艺术展以“溪山清远”为题,是想探索当代与传统的问题,所以希望展览的氛围是让人们可以静静地去看画。设计展正如它的主题“谋断有道”,是从问题出发的概念设计,而不是偏重实用性的,所以说是开放的。建筑展“物我之境”更多的是从人类生存环境方面的思索入手的。这三个展览共同构成了“物色·绵延”的主题,也是呼应了“现代田园城市”的这个概念,从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去讨论究竟人类需要怎样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环境。
记者:理想的地方已经无法解决”,现在开幕了,请您具体谈谈此次双年展的不足和遗憾之处,并介绍一下今后成都双年展的发展可能性。
吕澎:不足和遗憾当然是存在的。比如开展后,由于现场观众量太大,而且大部分观众可能是第一次看这种展览,有很多观众去触摸作品。这个是我们前期没有预想到的,只好临时去买了一些警戒线拦在作品前面,网上就有人开始批评说双年展被丑陋的警戒线破坏了。这种小的疏忽和遗憾是有的,好在都不影响大局。
关于成都双年展的未来,我希望的是可以像威尼斯双年展那样,在“双年展”的概念下去做许多的文化艺术活动,比如今年是艺术,明年可能换成设计或者建筑,甚至有戏剧、电影。这些具体问题就需要下一届的策展人去思考了。
艺讯网记者: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