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信息】
作者: [美] 赫伯特·马尔库塞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译者: 黄勇 / 薛民
出版年: 2012-4
页数: 266
定价: 30.00元
装帧: 精装
丛书: 译文经典(精装本)
ISBN: 9787532757626
【内容介绍】
《爱欲与文明》由法兰克福学派左翼主要代表赫伯特·马尔库塞著。《爱欲与文明》讲述了:西方今天文明已发展到极点,然而文明进步的加速也伴随着不自由的加剧。集中营、大屠杀、世界大战和核武器都是现代文明的产物,人对人最有效的统治和摧残恰恰发生在人类的物质和精神成就高度发达到仿佛能建立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的时刻。可见,高度文明的昂贵代价是人的不自由和对生命本能、对自我升华了的性欲、爱欲的压抑。所以,反抗现代西方文明首先必须消除对人的本性的压抑,解放爱欲。
【作者简介】
赫伯特·马尔库塞(1898 年—1979 年),美籍犹太裔哲学家和社会学家,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出生于柏林一个富裕的犹太人家庭,一生都在从事社会研究与教学以及哲学思考工作,主要在美国的几所著名大学哥伦比亚、哈佛、加利福尼亚等任教。其哲学思想深受黑格尔、胡塞尔、海德格尔和弗洛伊德的影响,同时也受马克思早期著作的很大影响。早年试图对马克思主义作一种黑格尔主义的解释,并以此猛烈抨击实证主义倾向。从 50 年代开始,主要从事对当代资本主义的分析和揭露,主张把弗洛依德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结合起来。
【目录】
1966年政治序言
第一版序言
1961年标准版序言
导言
第一篇 在现实原则的支配下
第一章 精神分析的暗流
第二章 被压抑个体的起源(个体发生)
第三章 压抑性文明的起源(属系发生)
第四章 文明的辩证法
第五章 哲学的插曲
第二篇 超越现实原则
第六章 现存现实原则的历史局限
第七章 幻想与乌托邦
第八章 俄耳浦斯和那喀索斯形象
第九章 审美方面
第十章 性欲转变为爱欲
第十一章 爱欲与死欲
附录 对新弗洛伊德修正主义的批判
译后记
【经典选读】
1966 年政治序言
《爱欲与文明》这个书名表达了一种乐观的、委婉的甚至是积极的思想:发达工业社会的成就能使人扭转进步的方向,打破生产与破坏、自由与压抑之间命运攸关的联合,换言之,它能使人懂得作乐的科学,以使人在反抗死亡威胁的一贯斗争中,学会按照自己的生命本能,用社会财富来塑造自己的环境。这种乐观主义的根据是假定那些使人们长期接受统治的理论根据已经失效,匮乏和苦役这些现象也只是为了维护统治制度而被“人为地”维持着。我当初忽略或者说低估了这样一个事实:这种“行将失效”的理论根据曾被更为有效的社会控制形式(如果不是取代的话)大大强调。正是使社会得以平息生存斗争的那些力量压抑着个体寻求这样一种解放的需要。只要高标准的生活尚不足于使人们与其生命和其统治者和解,灵魂的“社会工程”和“人类关系技术”便会提供必要的力比多情感贯注。在富裕社会里,当局几乎无需证明其统治之合理。他们提供大量物品;确保臣民的性欲能量和攻击能量。与他们那样成功地代表的破坏力量也即无意识一样,他们也处于善恶之外,在他们的逻辑中,没有矛盾律的地位。
当社会的富裕日益取决于不断地生产和消费无用的垃圾货、不实用的小玩艺、故意制造的易耗品和破坏手段时,个体就决不能仅以传统的方式适应这些要求。看来,即使是最精致的经济之鞭也难以保证生存斗争能在今天已过时的社会组织中持续下去。同样,法律和爱国精神看来也难以保证人民大众会积极支持这个制度的日益危险的扩张。因此,科学地看待人的本能需要早已成了使制度得以蕃衍的一个重要因素。这种科学的态度就是把必须购买和使用的商品变成力比多的对象;把人们憎恨并与之斗争的民族敌人加以曲解、扩大成能激起并满足无意识深层的攻击性要求的东西。大众民主为这种现实原则的心力内投提供了政治装饰;它不仅允许人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选择自己的主人,参与统治自己的政府,而且还使主人们藏匿在一层由他们控制的生产和破坏设施的技术面纱背后,并掩盖了合作者在接受它的好处和舒适时所付出的人力(和物力)代价。虽然被有效操纵和组织的人是自由的,但无知、无能和内投于心的他律却是人获取这种自由的代价。
对自由人侈谈解放毫无意义,因为所谓自由人也就是不受压迫的人。同样,当男男女女们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性自由时,侈谈额外压抑也是没有意义的。但事实上,这种自由和满足正在把人间变成地狱。在一些遥远的地方,如越南、刚果、南美和一些“富裕社会”的少数民族聚集地,如密西西比州、亚拉巴马州和纽约的哈莱姆黑人区,就是这种人间地狱的主要部分。这些局部地区说明着总体的问题。要把这些地方说成是发达社会中的一些贫困与不幸的小角落,而且认为这个社会也有能力逐渐地、温和地清除这些小角落,这不仅是很可能,而且也是很合乎情理,甚至很实在而正确的解释。但问题在于,发达社会为清除这些角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难道不是美元和美分,而是人的生命和自由吗?
使用“自由”一词时,我是十分犹豫的。因为时下一些对人类犯下的罪恶恰恰打着自由的旗号。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也屡见不鲜,因为贫困和剥削是经济自由的产物,全世界人民都曾一再得到其主宰和君主施与的自由,而他们的新的自由结果表明只是对别人的法律统治(而不是一般的法律统治)的服从。这样,最初的暴力征服很快就变成了“甘受奴役”,变成了通力合作,以蕃衍一个使受奴役变得越来越有价值、越来越有意义的社会。这种同一生活方式的蕃衍规模越大、质量越高,就越是明显地、必然地表明,所有能够消除主奴关系并使压抑不再出现的其他可能的生活方式都已消失殆尽。
今天,自由和奴役的结合变得理所当然了,它已成为进步的一种手段。繁荣正越来越成为自动化生产的前提和副产品,这种自动化生产一方面正在内外层空间寻找消费和破坏的新出路,另一方面却又不愿进入国内外的贫困地区。人类的自由形象由于反对自由和攻击、生产和破坏的这种结合而被歪曲了,它成了颠覆这种进步的计划。要解放追求和平与安宁的本能需要,要解放“非社会性的”、自主的爱欲,首先就必须从压抑性的富裕中解脱出来,即必须扭转进步的方向。
我在《爱欲与文明》一书中业已提出,并在《单向度的人》一书中更充分地展开了一个论点,认为摆脱战争福利国家命运的惟一途径是要争取一个新的出发点,使人能在没有“内心禁欲”的前提下重建生产设施,因为这种内心禁欲为统治和剥削提供了心理基础。人的这种形象是对尼采超人的断然否定:这种人智力发达、体魄健壮,不崇尚英雄也无需具备英雄品德;这种人不想过岌岌可危的生活,不想迎接挑战;这种人心安理得地把生活作为自在的目的,快乐地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的“多形态性欲”一词的意思是指,进步的这个新方向将完全取决于是否有机会使受压抑、被束缚的有机体的生物需要发挥积极的作用,也即使人的躯体成为享乐的工具而不是劳动的工具。老一套的做法是发展时下流行的各种需要和机能,但现在看来这已经不行了。解放的前提或任务乃是要产生一些新的、性质完全不同的需要和机能。
这种新的现实原则的观点是基于这样一个假定:它的产生的物质(技术)前提在当代的发达工业社会里不是已经确立,就是能够确立的。不言而喻,把技术上的可能性转变成现实,这需要发动一场革命。但正是广泛而又有效的、民主的心力内投压制着历史主体,即压制着革命分子,因为自由人无需解放,而被压迫者却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解放自己。这些状况重新限定了“解放”这个乌托邦概念:它是一种最现实、最具体的历史可能性,同时又是被最合理、最有效地压抑着的,因而也是最抽象、最遥远的可能性。任何哲学、任何理论都无法阻止臣民民主地将其主人内投于心。在略微富裕的社会里,只要生产发展到了使群众能分享社会利益,使对抗能得到有效地、民主地“抑制”的程度,那么主仆之间的冲突也就得到了有效的抑制。或者可以说,这种冲突改变了其在社会中的地位。然而在落后国家的人民起来反抗不堪忍受的殖民主义传统及其衍生物即新殖民主义时,则会出现和爆发这种冲突。马克思认为,只有那些丝毫分享不到资本主义恩惠的人才有可能把它改造成自由社会,就是说,只有那些其生存已断然否定了资本主义所有制的人才能成为解放的历史主体。马克思的这个思想再次在国际范围内获得了普遍的有效性。一旦剥削社会成了全球势力,一旦新独立国家成了剥削社会争权夺利的战场,反抗的“外在”力量就不再是外在的了,因为它们成了制度内部的敌人。但这并没有使那些反抗者成为人类的信使。他们本身像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一样,并不代表自由。这里也可运用马克思的另一个思想:国际无产阶级能从外部获得其思想盔甲,因为思想的闪电会惊醒“单纯无邪的人民大众”。关于理论与实践统一的一些虚浮的思想没有正确看待这种统一的脆弱开端。确实,落后国家的反叛已在发达国家中得到了响应,发达国家的年轻人正在纷纷抗议富裕社会中的压抑,反对对外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