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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不妨“娱乐”大众

来源:中国文化报    时间: 2014.5.20

在公共领域里,哈贝马斯认为,任何人都有权对展览的艺术进行评判,因为文化是让公众接近的,而审美价值则通过自由的讨论来确定。博物馆与美术馆功能的变革体现了其公共性的强化。当今的博物馆已经尝试改变沉静、无瑕、中规中矩的名声,在更大范围内探索增加观众的方法与主题,从而使自己更具平民化和吸引力,在日益数字化互动的时代更有所作为。新一代的博物馆专家已经试图重建博物馆,使之在21世纪能够成为可以与其他休闲娱乐场所抗衡的地方,成为一个更可能提供狂欢的机会,而不是沉思的地方。

当今博物馆的重点在于如何具有吸引力,成为吸引大众的一个目的地。为达到这一目标,展览和教育项目的方向不可避免地偏离普世理想而向公众熟悉或者通俗的内容倾斜。在高雅文化和通俗文化的战争中,通俗文化似乎更占优势。美国古根汉姆博物馆馆长罗德尼·威尔逊声称:“博物馆有义务反映社会各个层面,而人体艺术是街头文化的一部分。”对于屈从于大众的行径,博物馆被批评家讥讽为“游乐园”因素和“主题公园”的野心。克利夫兰《老实人报》质问道:“不可否认,博物馆正在弱智化。但是,这是艺术的失败还是营销的成功呢?”哲学家阿瑟·丹图认为20世纪60年代中期是街头文化和博物馆文化融会的时期:“流行文化传达的理念是普通生活中平凡的,随处可见的,大批量生产的东西不应被看轻……不难理解近年来会出现一种新的博物馆……不可避免的,新型博物馆会将艺术消费和食物消费、礼品店购物等同起来。”与其说是博物馆机构本身发生了变化,不如说是为了适应观点已经发生变化的观众,对观众来说,“高雅”和“通俗”已经不再重要。

拉斯维加斯历史学家亨利·罗斯曼评价说:“在新世界中,体验成为了财富,而娱乐变成了文化。体验是美国人交易的内容,也是他们定义自身的方式。娱乐是国家价值的储藏室。”再也没有博物馆仅仅因为是高雅文化堡垒而被视为有社会责任感。在泛媒体文化中,观看发现频道也不过是观众在遥控器上转换而已。泛媒体文化的作用无处不在,“文化营销”的大旗下众生平等。博物馆不得不有所改变,也投身到“体验”商业中来。例如,《假日旅游》杂志最新的一次民意调查列出前25家最佳美国博物馆,馆藏内容只是其中一项衡量标准,其他还包括建筑、演出、餐饮、购物以及娱乐。《假日旅游》注重“趣味因素”,其结果就产生了将参观人数列为博物馆中心任务的服务经济理念,建筑环境、展出内容和展品介绍都服务于参观者的愉悦,其重点在于吸引参观者参与。

如果博物馆将“趣味因素”放在首位,它会呈现出什么景象呢?它将会变成类似西雅图体验音乐计划的博物馆。体验音乐计划将博物馆变成了一个有吸引力的场所——一个秉持传统博物馆教育动机、提供年代表和历史背景的地方,同时又采用了主题公园的娱乐策略。它使博物馆可能拥有外观典范,而且实现了它梦想过的平民的、高科技的和互动的愿望——建筑和多媒体技术吸引、教育甚至诱惑它的参观者。

随着社会和美术事业的不断发展,美术馆的内涵和外延也在发生变化。法国学者安德烈·马尔罗曾提出了“想象的博物馆”(“无墙的博物馆”)概念。所谓“想象的博物馆”是通过摄影复制的图像的广泛传播而建立起来的,它一方面改变了单纯实物的观看方式而丰富了欣赏模式,使得艺术复制品可以为更广泛的公众观看;它另一方面也对美术馆形成了一定的冲击,至少美术馆的含义泛化了。在艺术创作观念上,作者们通常都会把观者之感作为创作的重要一元,日益蓬勃的“公共艺术”把一个个社区、城市、地域作为艺术品的展场,这就是另外一层意义上的“无墙的博物馆”。“无墙的博物馆”的发展扩大了美术作品的传播,从而更加吸引更多观众走进美术馆,得到艺术品真迹无可替代的真切感受。

从某种程度上讲,虚拟博物馆(数字美术馆)是对传统博物馆理论的回应。网上博物馆使得艺术作品变得不再遥不可及,来自不同背景的人都将有机会进行“互动式”的欣赏。虚拟博物馆的游览者享有更大的主动性,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主选择艺术品进行欣赏,而不像现实的游览者一样被动受制于博物馆的权威。虚拟现实博物馆鼓励游览者超越传统博物馆的物质障碍,虚拟游览者也不用受到地理的限制。任何人只要有条件上网并且懂网络,就能参观博物馆,而不用花费旅行费用。再则,网上游览者可以自行决定他们的旅行计划,从而避开真实博物馆有限的访问时间、拥挤的人群,也不必担心有些博物馆是否不开放等问题。虚拟博物馆不但可以让更多的游览者和新型艺术家使用,而且还向那些被传统博物馆边缘化的作品开放。

虚拟博物馆可以让参与者有种主人的感觉,数字收藏扩大了公众对博物馆的拥有度。访问虚拟博物馆的游览者享受了更大的方便、更快的速度以及更充分的个人欲望。虚拟博物馆还倾向于鼓励一种局限的互动观,一种仅包含使用者点击鼠标或者试图占有数字作品的互动观。

总之,在日趋公共化的当代社会里,博物馆、美术馆已成为大众公共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种公共性对于提高大众的文化素养、审美鉴赏力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美术馆的公共教育从教育大众走向了服务大众、娱乐大众。